在一個地方困久了,總會想透透氣吧。安定之外的飄泊多了些許瀟灑況味,於是有了旅行這玩意。從這裡到那裡,看你用什麼方式移動。 有朋友因網路開啟一場異國戀情,遠渡重洋赴日自助行;有人樂於轉換職場跑道,在各行各業冒險嬉遊。有自發性的單純旅行,也有迫於無奈的顛沛流離。無論是風土的、情感的或生命的行程,都各有個的精彩。
「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」可以很單純地視為一對好友為了印證書本中的拉丁美洲,而展開一場夢想之旅。年輕不就是這樣,有一張青春塗鴉的地圖,沒有百分百的確切路線,卻牽引出源源不絕的熱情。
影片開始之際,簡單道出:這不是英雄事蹟,而是兩條生命的短暫平行。起初我還無法想像它的嚴肅,只是片名牽扯到「革命」字眼,卻又意有所指。然而對長期接收好萊塢電影洗禮的我來說,對片中的年代(一九五二)、語言(西班牙語)、國度(阿根廷)產生些許隔膜。但看著帥氣的醫學院學生-埃內斯托和他的死黨-阿爾貝托,載著滿滿的家當與憧憬,跳上會漏油的重型機車,展開計劃已久縱貫南美洲的旅程,便讓人興味盎然了。
我可以想像屬於男性追求理想或浪漫的模式──滿懷熱情去完成某件壯舉,而摩托車這項載具又多了份冒險與不確定成份。旅程中會碰上什麼呢?天真爛漫的理想主義者發現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。醫學院學生患有氣喘、摩托車狀況頻仍(故事進行不到一半便掛點了)、行程嚴重耽擱、女友移情別戀、盤纏用盡。兩人只好仗著醫學背景,自詡為麻瘋病權威,唬了不少人,賺到些許尊敬與溫飽。影片的調性帶著輕快幽默,但讓人質疑是否整段路程就看他們把妹與招搖撞騙?當然,故事並非單純的搞笑旅行日記,而是追尋與成長的記錄,甚至是改變主人翁後半生的重大過程。
主角身為醫學院學生,有與生俱來悲天憫人的特質。他和同伴來到秘魯知名的麻瘋村實習,目睹主事者以亞馬遜河將健康的人與病人分隔兩地。每天早上醫生得渡船看診,傍晚再搭船回去。可想而之,這些病患早已不知歡笑與尊嚴生活為何物,只能認命地苟活著。然而埃內斯托一到,首先做的是破除修女訂下的陋規,堅持不戴手套和病人接觸(麻瘋病不因接觸而傳染)。病人因他們的加入而得以自在地玩樂歡笑,並重拾做人的尊嚴。埃內斯托發現原來給予關懷是那麼重要,相對的,病人被隔離的不平等待遇也在他心中掀起陣陣波瀾。
他們一路行來,從開始的懵懂,不知所以,到隨著行經各國,擴展視野,接觸到原住民所受的不平等待遇、種族剝削、人民貧富懸殊、階級對立等等,這些所見所聞強烈衝擊著主角埃內斯托,點點滴滴像種子一樣,在他心中深埋,等待發芽。
在為期八個月的冒險之旅結束後,也代表另一場旅程的開始。影片末,我才知道埃內斯托是中南美洲備受尊崇的革命英雄。而令人欽佩的是他不因革命成功而被權力腐化,反而一貫堅持革命者的風骨。三十九歲被捕處決。
從一名單純的醫學院生,因一場旅行而成了為理想奮鬥的革命家,或許有人覺得稍嫌沈重。無妨,就當作一場青春夢想之旅也好。重要的是,屬於你自己的旅程,只要身體力行,親自探索揮舞,就會精彩好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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